G7342次是由苍南站开往杭州东站的高速动车组列车,每日19:43从苍南站始发,22:38到达杭州东站,全程运行时间2小时55分钟。列车依次经停平阳、瑞安、温州南、丽水、武义北、金华南、诸暨等7个站点,停靠时间均为2-5分钟。 每周,海亮科技的清北朋辈导师们都会搭乘这列驶向午夜的列车。 它不只是一趟交通工具,更是一个流动的承诺。它承载着导师们的疲惫,也承载着期待——希望陪着每一个孩子,稳稳地开往他们想要的未来。 G7342次列车,大约22:22分在诸暨停靠,22:38抵达杭州东。 过去的一学期,李振天搭乘了27次这班列车。作为海科科技“清北学霸陪跑计划”的一名导师,他每周赴诸暨海亮教育园为同学们讲述自己的求学成长故事,开展深度的学业辅导,又匆匆搭乘这班回杭的最晚末班车回家。 课程排在晚上七点半到九点,下课铃响,并不意味着结束。“如果同学再问一下问题”,或是讲座后校长又多讲了一段,时间便被轻轻推后。从校区到高铁站,夜晚的打车“非常不稳定”。于是,他做出了最稳妥的选择:“我后来就索性只买最后一班了。” 而这天,又是G7342。站台上,白色的灯在晃动,时不时有列车“哗”就穿过去,当列车高速地通过站台的那一刻,他心想真像一个穿越小说的开头,于是他拍下了这张照片——想记录一下G7342的故事。
列车上的故事 这个点的车,基本没多少人。 载着一天奔波后的疲惫,他这样形容早晚列车人潮的差别:“早上起来感觉大家都是火气满满的,要干翻这个世界;回去的时候,都是被这个世界治得服服帖帖的。” 上车,他会选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,当列车驶过江面,窗外杭州的景观灯在夜色中亮起。车厢里稀稀拉拉,“你愿意的话,可以躺在座位上”。夜晚总是让人思绪万千,在列车飞驰的夜色中,李振天会消化一些疲惫。这份疲惫,往往不是来自奔波,而是来自情绪的共振。 高三后期,同学们更容易负面情绪。他描述了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场景:一位同学在连续做不出题后,浑身开始颤抖,突然就紧张起来了。 “我当时就觉得他像一个上紧发条的人,那一刻,他整个的操作系统都不稳定了。” 作为导师,他其实对学生的水平有清晰的判定,但在这个阶段,“不管真相离他的目标有多远,都不太能说特别丧气的话,就是拧着头在鼓励”。而这些焦虑,也会顺着话语,传递到他这里。 但更多的,是幸福感。 “还挺多的。”他说,幸福感未必都在课堂上,有时就是一个简单的反馈。“看到一个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过不了的同学,突破了自认为的上限。他会告诉你,‘这个以前我搞不定的事,现在都能搞定了’。这种变化,其实还挺欣喜的。”
朋辈导师:成长的“自己人” 坐这趟车的,不止李振天。万镇瑞、朴香丹、陈敬星、王鲁彬作为“清北学霸陪跑计划”的导师,也都是“常客”。因为“奔赴”和“在场”,就很重要。 成长是件挺孤独的事。学生在大的班级成长,路上碰到小坎坷,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,也不愿意说,或者也没有机会说。 这个时候,一个和他年纪差的不多的,给他一些个性的陪伴,就挺好。朋辈导师,一字在“朋”,一字在“导”。朋辈导师可能不能一下子,解决所有的、具体的困难,而是给予一些倾听。 因为焦虑源于问题的“朦胧”,如果有人愿意倾听,就会发现这个堡垒的外墙是可以剥开的。只要看到解决的希望,就没那么焦虑了。 除了陪伴,朋辈导师做的更多的,是一些过来人的“经验”,也是一些看世界的“自由”。
李振天毫不避讳地分享自己走过的“弯路”:全国数学竞赛联赛的省三等奖、一等奖获得者,保送进了北京大学阿拉伯语专业,发现对本专业不感兴趣,在迷茫中应征成为云南的二炮部队边境线上的警勤连战士,毕业后成为数学老师,再到如今成为一名朋辈导师。 一次,有一名学生向他发问:你的经历非常丰富,但好像最终散在各个模块,没有合在一起,不像其他人一样所有路径都互相支撑。 “这个同学观察其实很敏锐,”他坦诚,“虽然在每个可能的流向里我都竭尽全力做到了还不错,但确实很多经历最终都没有支撑我往前走。为什么呢?因为没有一个人为我做引导。” 这段深刻的自我剖析,成为他送给学生们最宝贵的礼物:探索自己可以,但不意味着像他当年一样“开盲盒”。“我希望他们不要成为像我这样的一个走过很多弯路的人。”他真诚地说,“至少现在可以睁着眼睛去探索。” 从选科、选专业到高考冲刺,在人生早期的重要节点上,如果能提前看到前面的路,做出更慎重的选择,未来的道路或许会“更符合他发展的意愿”。这正是朋辈导师们在做的。 清北学霸陪跑计划:用生命影响生命 一群清北人,是在培养下一个清北学生,还是在培养一个更好的、更具潜力的自己? “清北学霸陪跑计划”集结了一群优秀的清北榜样,以亦师亦友的身份,通过现身说法的方式,为学生提供从学习到人生的长期陪伴。 他们给出了这样一份答案:“清北”确实是一个关于“梦想”的启蒙,但落在孩子们身上,是朋辈导师们实在的、会伴随他们成长的影响。
比如,李振天教给学生最重要的心态之一,是 “狗皮膏药精神” :我只要不怕输,我就可以做成。他欣慰地看到,有学生在考场上用最“笨”的办法——硬是列举出32种情况,解出了那道他自认“排列组合一定是不做的”难题。学生告诉他:“老师,我举出来了。”李振天说:“这就是我们要教的东西——不是所有东西你都上来就需要怕。你可以上去先干他一波,大不了输了嘛。 又比如,在他讲向量时,会从一道课后题出发,引导学生“凭空加一个点”,从而引入一个全新的解题视角。“我想说一个什么样的道理,就是你观察这个世界是不是总需要有个视角?这个点就是你引入进来的视角,这个视角可以是任意的。但真理不会因为视角变化而变化,所以你有观测它的自由,而不用担心你选错了角度。”李振天说。 朋辈导师们想留下的是这样的影响——在未来漫长人生中,当你遇到“壁垒森严的堡垒”时,也许是敢于上去“干他一波”的勇气,也许是相信自己可以寻找新视角的自由。 回到开头的那个场景,是什么支撑着他们持续坐着“午夜的最后一班高铁”? “可能,想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留在他们的生命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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